陈文胜:后现代农业是推进农业可持续发展的新标杆

——在资兴市委经济工作会议上的专题讲座

陈文胜

2012年2月9日

非常荣幸的有机会来资兴学习，非常感谢资兴市委及陈荣伟书记的盛情邀请，我今天跟同志们交流的，是如何寻找加快农业转型发展的新路径。作为全球人口大国，用这么少的人均耕地如何来养活自己，不仅是我们自己在高度关注，而且全世界也高度关注，所以才有布朗的《谁来养活中国》之问。那么，我们面临的形势和挑战是什么？世界农业发展由哪些前沿变化？我们如何选择自己的前进方向？让我们一起来共同探讨。

一、中国农业发展现阶段面临的形势和挑战

中央为什么连续发出一号文件，有着深刻的历史背景。温家宝总理最近在《求是》杂志发表了一篇署名为“中国农业和农村的发展道路”的文章，对中国农业发展面临的问题与挑战作了全面概括。一方面，人口总量将继续增长，城镇化率和城乡居民消费水平将不断提高，农产品的工业用途不断拓宽，全社会对农产品需求会持续增长、质量安全要求不断提升。另一方面，耕地和水资源紧缺、农业生产成本上涨、青壮年劳动力减少、环境污染和生态退化等问题突出，农业稳定发展的难度越来越大。这是一个在宏观层面的大判断，从微观层面的具体问题是什么？我觉得有以下几个问题。

1.粮食国家责任与地方发展目标之间的矛盾。粮食主产区肩负着国家粮食安全的重要责任，提高农民种粮积极性增加粮食产量的义务不可推卸。但由于种粮的比较利益低，大多是亏本买卖，地方政府要面对保障国家粮食安全与提高农民收入之间的矛盾。这也是为什么连续下发了这么多一号文件，地方政府和农民的种粮积极性得不到很好地调动。只有2014年的一号文件的政策效应很高，那时我在担任乡镇党委书记，这个一号文件主要是发挥价格导向，惠农的政策又是真金白银，也就极大地激发农业生产积极性。中央提出把三农工作作为重中之重，但基层普遍理解只是为了粮食安全，只要粮食不出问题就不会重视。尽管国家决策层面对农业生产非常重视，对抓粮食生产三令五申，但到农民这一层面的中国农业成为了“口粮农业”。也就是我所总结的中国农业发展状况：中央口号农业，地方口喊农业，农民口粮农业。

既然农业是一个比较利益低水平的产业，我们又不能放弃农业只做“世界工厂”。世界粮食危机给我们启示：在整个世界经济竞争中，石油、货币、粮食是三大最重要的经济战略资源，你把握了粮食，就把握了自己的命脉，因为粮食是与人类生命息息相关的核心产业。美国是世界粮食的最大出口国，你说这么一个工业强国，而且还不是为了养活自己，为什么把农业看得这么重？因为农业是全球的战略产业。

2.小规模分散经营与大市场的矛盾。全球化背景下，农业竞争面临的是大市场体系，农业经营的集约化程度越高就越能占据市场竞争优势，越能在千变万化的大市场中占据话语权。在当前的市场体系中，只有大企业才有定价权。尽管农民人数众多，但相对于包括农资、农产品加工和销售等在内的其他市场主体的高度组织化、价格联盟已经形成并操纵市场价格的情况下，一家一户的农民相互分离处于散漫的低组织状态，无法成为完全的市场主体参与市场的利益博弈。由于农民处于原子化和无组织的状态，人数越多竞争就越激烈，造成一些农产品的价格大起大伏，暴涨暴跌，农民是增产不增收。如何提高农民的合作能力，应对市场竞争，是一个亟需破解的难题。

3.科技转化能力不足与农业现实需求之间的矛盾。尽管农业科研院所众多，一大批农业专家，在杂交优势、细胞工程、基础工程育种等方面取得了突出的成果，但科技成果转化能力并不乐观，种子、农药、化肥的更新换代落后于世界现代农业水平。科技对农业增长的贡献率不仅远低于发达国家水平，而且相对于国内工业技术不断更新换代和不断突破，农业技术进步显得格外滞后，远低于对国内工业增长的贡献率。比如我们湖南人喜欢吃的辣椒，记得我在乡镇工作时，有一个叫海花红的优质辣椒种子居然是从韩国进口的，比黄金还贵。虽然卫星上天了，有些地方的农业生产方式甚至仍然处于刀耕火种的零生态状态。

4.农业资金严重短缺与农村资金不断流失的矛盾。农村弱势财政突出、设施薄弱，在农业现代化过程中特别需要政府和社会持续加大资金要素的投入，而地方财政有限，特别是农业大县的政府可用财力少，对农业投入严重不足，加上农村金融服务体系不完善，农业资金严重短缺。然而，由于农业比较利益较低，农村市场不发达，国家金融机构不但对农业信贷资金投入不足，反而通过各种渠道抽走大量资金，加剧了金融在城乡配置的失衡，加重了农业资金供求之间的矛盾，农业发展面临无米之炊的境地。

5.农村优质人力资源短缺与农业大省农村剩余劳动力过剩的矛盾。农村人口众多但耕地资源不足，随着农业生产力的提升，农村劳动力大量剩余。特别是我们湖南，是劳务大省，也就是在外帮别人打工群体最多的省份之一。正式文件和官方宣传都美称为“劳务经济”，就如同某个落后地区的省委书记，觉得身为落后省份很不光彩，就规定为“欠发达地区”。落后就落后吧，还没有勇气面对。这么多人流出为别人打工，应该不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可以表现为一种无奈，但不应去无视。具有一技之长和文化素质较高的大多外出打工、经商，留守在农村劳动的不是素质低的，就是号称为“386199部队”的，农村空心化、农业兼业化、农民老龄化现象日益蔓延。谁来种田，怎么种田，是一个亟需应对的难题。

二、农业发展的历史演进与工业化农业的不可持续

纵观人类农业发展历史，经历了原始农业、传统农业和现代农业三个发展阶段。原始农业和传统农业虽然是一种生态农业，却始终无法摆脱对大自然的依赖，靠天吃饭，效率低下。进入工业化革命之后，随着科技的进步迎来了工业化农业，其模式是高投入高产出、机械化为基本特征，需要大量的以石油产品为动力，对农业机械和以石油产品为原料的农药化肥等化学品。工业化农业的出现，改变了粮食的供应状况，消除饥饿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促进了欧美、日本等发达国家的农业现代化。但也出现了严重问题，如农田开垦等引起的植被、物种和田地的减少，农药化肥的使用破坏了物种的多样性，造成了环境污染、高消耗和高成本的问题严重。特别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工业化农业带来的危机日益凸显。

1.掠夺、榨取土地资源。土地是人类永久的财富，是人类赖以生存的根本，而工业化农业以追求利润为唯一目标，对土地进行掠夺性榨取。有西方后现代派学者王治河教授总结为：在技术上大量使用化肥农药，在设备上粗暴使用巨型农机，在时间上野蛮采用连续耕作，在空间上无礼实施单一品种，大自然以惊人的表土流失、急剧的地力下降来惩罚人类。王治河教授根据美国水土保持局公布的数字作过形象的描述：假如将美国每年表土流失量装入火车车厢内，这列火车的长度将绕地球18周。受工业化农业的影响，在上世纪最后20年，台湾农田土壤90%遭到破环，土壤品质下降，毒性升高，有些农田甚至因污染严重而不得不永久休耕。印度由于接受工业化农业，1970年开始印度有1/3的土地成为了不毛之地。西方学者不停在呼吁城市居民，不要以为这一切是农民的事与自己无关。按照著名可持续农业先驱温德尔‧贝瑞的说法就是，“不论日常生活有多么都市化，我们的躯体仍必须仰赖农业维生；我们来自大地，最终也将回归大地，因此，我们的存在，是基于农业之中，无异于我们存于自己的血肉。”他在《美国的不安》一书中对世人的警告是: “以生命的资源头为生存的代价，明显的是自我毁灭。”

2.严重威胁人类健康。早在上个世纪30年代，美国首位获得医学诺贝尔奖的卡奈尔就已警告，“日常供应的食物中所含的营养成分已大不如前。食物虽然保持了原来的外形，但受大量生产的影响，品质已变。化学肥料只能提高作物的产量，却无法补充土壤中枯竭的‘全部元素’，因此影响到食物的营养价值。”医学研究表明，现代疾病起源于饮食与生活的不正常。食物来自土壤，没有肥沃的土壤就没有营养丰富、食用安全的农产品，也就没有健康的身体。现在的很多怪病都是来自于食物，中国的非典、禽流感就是鲜明的例证。据有关研究发现，引发糖尿病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食用含硝酸盐过量的温室大棚蔬菜；由于大量施用氮肥，而温室大棚造成光合作用不充分，蔬菜就形成了硝酸盐残留。

3.高度依赖石油。工业化农业不是立足在土壤上，而是立足在石油上。占全球人口6%的美国人口，已经消耗着占全世界33%的石油资源，其中20%直接或间接用于美国工业化农业。根据有关预测，全球石油资源将在2040年枯竭，而占全球22％人口的中国农业发展，如果走美国高消耗、高污染的老路，那对世界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4.危及生态环境安全。为了追求农业利润的最大化而滥用农药化肥，如中国化肥年使用量就占全世界的30%，造成的污染成本却由全社会来承担，比如洞庭湖的治理、湘江治理每年花费数以亿计。上世纪50年代左右科学家观察研究表明，仅需少量的化学药剂便会对一些野生动物造成生理病变，例如干扰生殖系统和内分泌系统，就会造成性别变异而无法繁衍后代，最终可能导致物种灭绝。现今地球上生存着500—1000万种生物，它们正在以每年数千种的速度灭绝。世界的生态学家托马斯分析，在地球史上只有6700万年前中生代结束和我们现在的新生代开始时恐龙和其他无数物种的灭绝这样的大事件才可以与之相比，现在地球受到严重损害的程度，超过了我们以往的全部损失。美国印第安人19世纪的忠告是：“当最后一棵树枯萎，最后一条鱼被抓捕，最后一条河被污染，才会发现钱是不能吃的。”1962年美国的卡逊出版了《静寂的春天》一书，生动地描述了工业化农业的产物农药带来危害，揭露了美国的工业化农业为追逐利润和产量而滥用农药的事实，披露了滥用农药对整个生物界包括对人类自身所造成的生态危机。这种生态的灾难、生命生存的灾难，就是人类的灾难。

5.造成惨重的经济代价。粮食连年增收让人们欢欣鼓舞，却让人忽视了背后的环境、社会、医疗费用、石油消耗以及空气污染的成本：一是化肥农药生产的食物需反映出水土流失、土地沙漠化的代价以及因食物引起疾病的医疗费用成本；二是石油的价格需反映出所造成的空气污染代价和呼吸道疾病的医疗费用成本、三是酸雨对森林、湖泊、农作物的损害以及对气温上升所造成的破坏性代价。有些代价甚至是无法估量和难以预测，如今全球几个主要出口粮食的国家受气候、水源和地表流失的影响，不仅再也无法提高粮食产量，而且产量还在不断下降。

6.催生社会和文化危机。我们之所以是中国人，而不是美国人或英国人，其本质是因为植根于乡村文化的民族传统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的不同，而一切以实现最大利润为取向的工业化农业撕裂了村庄共同体，传统文化不断衰落，使食物、社会价值观、生活习惯等传统文化都被改变了。随着青壮年劳动力大量外出，在农村基本上是妇女、儿童和老人，农村家庭生活受到破坏，形成经济意义上的“空心村”或者地理意义上的“空心村”相互交织的“空心化”现象，已经成为了严重的社会的问题。

我们应该“敬畏生命”，把生命的休 43 35217 43 15288 0 0 1727 0 0:00:20 0:00:08 0:00:12 3051与共看成世界中的头等大事。马克思在《资本论》中一针见血地指出：“一切在短期内提高土壤生殖力的进步都是走向毁灭那种生殖力的永久来源的进步。”工业化农业以追逐利润为导向，虽然任何社会的发展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但并非任何代价都是不可避免的。如果健康没了，自然环境破坏了，再多的财富又有什么用呢？

三、探索中国农业后发优势的新方位

随着资源环境问题的日益严峻，西方学界出现了带有复古色彩的自然农业思潮与行动：强调发展自然耕作方式，发展有机农业、生态农业、有机-生物农业、自然农业、生物-动力农业，推崇轮作间套作、生物固氮、施用堆肥、少免耕秸秆覆盖、生物防治、生态防治、农林混作、林牧共生等，但因自然农业的低投入、低产出、低效益特征，虽然有利于唤醒环境保护意识，在世界粮食危机频频发生的背景下，无法得到实践层面的行动支持。在当代兴起了“可持续农业”思潮与行动：倡导持续改善食物供应，增加农民经济收入，促进农村经济社会发展，合理利用资源、保护与改善环境，受到了世界各国的推崇，成为农业发展前沿的新方位。当前所谓的低碳农业、生态农业，主要以低能耗、低污染、低排放、高效益为特征，就是对“可持续农业”的直接回应。

1.两型农业：一个具有后现代因子的新概念。目睹工业化农业所产生的严重后果，从中国的具体国情出发，寻求走出第三条路，发展超越西方工业化农业的中国特色现代农业。我们要深刻地认识到，人类不能一味地向自然索取，将会造成自身的灾难。当然，让人们重新回到前现代的农业社会也是不现实的。能不能找到第三条道路？西方后现代派学者王治河教授在发给我邮件中提出，既吸收传统农业的智慧，又结合了工业化农业的长处，这就是后现代农业所要解决的关键问题。对中国来说有一个挑战，因为生态农业、可持续农业可能会影响产量，但现在我们的技术已经得到提高，既要保证中国十多亿人口有饭吃，又不能破坏生态环境，这是两大挑战。

中央提出的“两型农业”概念是一个具有后现代因子的概念，实质上就是一种后现代农业。要发展超越西方的工业化农业，资源节约、环境友好的两型就是一个方向，核心是要求人类的生产消费活动与社会经济相匹配可持续发展，在节约资源的基础上既满足当代人的需求，也不能损害后代人满足其需求的能力。

中国农业没有完全工业现代化，不是中国的劣势却反而是优势，可以不重蹈西方覆辙实现弯道超车。现在，对GDP的盲目追求已经受到了质疑，工业化已经不是现代农业的唯一出路，忽略发展成本甚至不惜代价的模式不可持续。要保障10多亿人的吃饭，又不破坏环境，意味着要探索一种低能耗、低投入、低污染的农业发展模式。

两型农业是对工业化农业的超越，但也不是回到刀耕火种的传统农业道路上去。既要克服传统农业的局限，又要发挥工业化农业的优势，以发展低碳高效，生态循环农业为重点，保持和改善系统内的生态动态平衡为主导，合理地安排农业资源要素在系统内部的循环利用和多次重复利用，充分利用秸杆还田、畜粪还田、轮作倒茬、间作套种、生物防治等耕作制度和生产方式，尽可能少的燃料、肥料、饲料和其它原材料的使用，尽可能降低化肥农药的使用量。这样一种发展模式，就是我理解的后现代农业。

资兴市有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就是生态环境比较好。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东江湖的旅游开发建立在生态农业、两型农业的基础上。后现代农业也不是要回到“刀耕火种”的时代，就是要集资源循环利用和农业生态环境保护为目标，发展低碳高效农业、生态循环农业为重点，充分依靠现代新技术、新设备、新工艺以及新产品支撑下的新型农业发展模式，尽可能减少农业能耗、降低农药化肥的使用量，提高农业耕地资源的利用率。环东江湖生态环境是一个巨大的资源，是一个无价之宝，可以将其作为湖南的生态农业建设示范区，充分发挥其优势。最关键的是资兴能不能实现生产、生活、生态“三位一体”机制，能不能把资兴的农业品牌打出去，提升绿色GDP，提升自身的核心竞争力。

2.要发挥人力资源对农业发展的决定性作用。美国农业经济学家舒尔茨在《改造传统农业》一书开篇第一句就指出：“一个像其祖辈那样耕作的人，无论土地多么肥沃或他如何辛勤劳动，也无法生产出大量食物。一个得到并精通运用有关土壤、植物、动物和机械的科学知识的农民，即使在贫瘠的土地上，也能生产出丰富的食物。”如以色列的农业是现代农业的典范，以色列和中国的农民的差距在哪里？以色列的农民祖祖辈辈都没种过田，移民到以色列之前也没种过田，而中国的农民世世代代都在种田，差别在于以色列的农民都受过高等教育，而受过高等教育的中国农民则微乎其微。美国的农业发展得很好，农业技术非常发达，最关键的是农民的文化水平很高。舒尔茨就提出，如果把美国先进的机械设备和先进的农业技术以及肥沃而辽阔的耕地转移到印度，印度的农业现状仍然无法改变，因为印度农民当时的文盲率太高，根本就无法使用美国先进的机械设备和先进的技术。所以，马克思告诉我们，在生产力诸要素中，人是起决定作用的要素。

3.要发挥科技创新作为农业发展的第一推动力作用。回顾人类历史就会发现一个规律，农业强则国强，农业技术强则农业强。中华民族之所以是人类历史上唯一没有断代的文明，就是因为我们的农业技术一直走在世界的前列。古希腊和罗马为什么能成为当时的强国，就是因为农业技术超越了同时代的其他国家。英国为什么能成为世界帝国，因为它很早就开始重视农业技术，1843年洛桑试验站是世界上最悠久的农业试验站，特别是达尔文的巨著《物种起源》问世，在生物和农业科学的发展中产生了巨大而深远的影响，催生英国成为了“日不落帝国”。19世纪，欧洲凯尔在《合理的农业》一书中主张通过加工来创造利用，成为封建农业向现代资本主义农业的先导。1840年，李比希发表了《化学在农业和生理学上的应用》一书，使化肥农药应运而生，催动了农业技术的革命，是西方从近代到现代走在世界前列的一个关键原因。农业科技的重要作用在这几个转折点上，说明了国家竞争不是输在起点而是在转折点。正是由于农业技术形态的演化，才形成了不同历史阶段的农业。我们就要在改造传统农业上进行突破，改造传统农业并非是要抛弃、完全抛开传统产业，是要把发展战略新兴产业和提升传统农业产业结合起来，促进传统农业的优化升级，并通过传统农业的更新换代为发展新兴产业奠定基础，比如大米、柑橘、茶油等主要农产品如何改变现在简单的初级、低等产品的做法，做好科技创新这篇文章，就完全可以点石成金。

4.要发挥政府对农业资源优化配置的导向作用。转变政府对农业发展职能的关键，主要是要从计划经济时代对农业管理的惯性下摆脱出来。目前政府特别是地方政府片面追求GDP的高速增长，在农业上，除了完成上级下达的主要农产品生产任务的“保数字”和“报数字”外，对农业发展的积极性和主动性明显不足。转变农业发展方式，最重要的是要深化政府改革，使政府真正履行经济调节、市场监督、社会管理和公共服务职能，为提高农产品加工度提供服务，对农产品质量安全和标准化生产严格管理，从而为现代农业发展创造良好的环境。一是加快推动农业发展向生态经济和绿色GDP评价倾斜。不同的乡镇要采取不同的考核标准，在这点上就要有一个改变。二是将农产品加工引导为政府推动农业发展的首要工作。引导农业从初级产品生产向精深加工本土化转型，通过提高农产品本土化精深加工的比重，增加当地农民获取农产品加工利益的机会。各级政府要考虑怎么提高农产品的加工度。三是推动政府农业服务向标准化监管倾斜。建立农业标准监督管理体系和以农产品质量安全监管为主的例行监测制度，把农产品标准化贯穿于从“农田到餐桌”的全过程质量监管中。四是推动政府农产品的数量任务向质量和效益指标转型。在质量方面，注重品牌、名牌培育力度的目标管理，注重龙头企业培育效果；在效益方面，注重名特优产品、高附加值产品的目标管理，注重生态效益的目标管理，注重无公害农产品、绿色食品、有机食品等“三品”标志农产品比重的目标管理。

（作者系湖南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湖南省农村发展研究院首席专家，本文系作者于2012年2月9日在资兴市委经济工作会议上所作的专题讲座，原题为《探索新的农业发展模式：后现代农业》，中国乡村发现网根据录音整理，现题为编者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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